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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第三個世界載入中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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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鈺有點兒驚訝的看著皇帝。

皇帝少年老成, 從登基那日起,他日漸一日的深沈,逼著自己以飛快的速度成長起來, 他有著遠超同齡人的穩重成熟,但此時此刻, 卻恍然有些本該是他這個年紀的勃勃生氣來。

皇帝嘴角邊不受控制的掛著些笑意, 他用手摸了摸手裏縮成一團的柔軟的小東西, 然後擡眸看了眼正眼巴巴看著他手裏那只兔子的黎晚, 剛想大發慈悲, 叫她摸一摸。

卻聽到元榮歡快道:“晚姐姐,你摸這只!”

原來是齊王見兔子被皇帝搶了去,也半點不生氣,他從來不會生皇兄的氣, 但是見黎晚又沒兔子摸了,他又折回去從窩裏捧了一只出來。

黎晚抿唇笑了一下,去摸齊王手裏的兔子。

皇帝看著黎晚和齊王湊在一起摸兔子,嘴角原本上揚的弧度又落了下去, 心裏有些不大高興,隨手把兔子遞給了身後的曹鈺。

“皇、皇上……”曹鈺雙手捧著兔子,十分茫然無措。

皇帝道:“朕還有奏折要批,回吧。”

齊王嘴角本來咧著一個笑, 聽到皇帝說要回去了, 嘴角頓時塌了下來, 哀求道:“皇兄, 你先回宮,讓晚姐姐再陪我玩會兒吧。”

皇帝無情問道:“你今日讀書了嗎?”

齊王聽皇帝一提起讀書,腦子都疼了,剛才的精氣神全不見了,整個人都蔫了:“沒有……”

皇帝道:“那還不回去讀書?”

齊王可憐巴巴的看了黎晚一眼,把小兔子交給了旁邊的宮人,拽拽黎晚的袖子,滿是渴盼的望著她道:“晚姐姐,你明日再來陪我玩。”

黎晚溫和笑道:“好。”

……

齊王戀戀不舍的將他們送出榮景宮。

“朕說了明日還要帶你來嗎?”皇帝用餘光掃了眼黎晚道:“你倒會自作主張。”

曹鈺心裏點頭,就是!

真當自己是主子了?!

黎晚低眉順眼道:“奴婢只是想著主子您肯定不舍得讓齊王殿下失望的。”

“這麽說,你還是在為朕著想了?“

皇帝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悶氣,總之胸腔裏悶的慌,他不舒服,也不想叫別人好過。

只是這個別人,只單指黎晚。

他這句話說出來,都知道不是句好話,旁的奴才只怕要嚇得下跪了。

她倒好,竟還答道: “為主子著想,是奴才們的本分。”

皇帝猛地停住腳步,轉身盯著她,黎晚沒註意皇帝停了下來,她低著頭盯著地上的路,一頭撞到了皇帝胸口——

她身子不穩的往後退去,見她像是要摔倒似的,皇帝下意識的將手伸出去,摟住她的腰將人撈了回來。

手掌下女子的腰肢纖細柔軟,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。

而她的雙手正失措的抵著他的胸口。

黎晚驚愕的擡起頭來。

皇帝正好低頭看她,對上黎晚略帶著些慌張的烏潤雙眼,心口突然猛跳了一下。

在場的宮女太監頓時都屏息低頭。

秦臨也面無表情的低下頭。

曹鈺驚得楞住,卻是立刻呵斥道:“黎晚!你好大的膽子!竟敢沖撞主子!”

曹鈺這一聲斷喝沒有嚇著黎晚,倒是把皇帝給嚇了一跳,手像是被燙著似的急急地縮了回來,還順勢把人給推開,身子也不自在的側到一邊,嘴中說道:“冒冒失失的,一點規矩都沒有。”說罷,卻也沒說要罰她,只大步往前走去。

曹鈺瞪了黎晚一眼才跟上去。

宮人們也忙都跟了上去。

……

是夜。

曹鈺聽著巡夜打更的聲音,躬身進到書房,道:“主子,二更了,該就寢歇著了。”

書案後的皇帝輕嗯了一聲,有些難受的皺緊了眉,仰頭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。

曹鈺忙輕步上去,站到皇帝身後,給皇帝按摩頭部。

揉按了好一會兒,曹鈺才輕聲道:“主子,奴才覺得,晚姑娘現在是越發大膽了。”

皇帝聽到黎晚的名字,舒展開的眉頭又蹙了蹙:“嗯?”

曹鈺憤憤道:“主子您不覺得晚姑娘近來尤為古怪嗎?她同齊王殿下交好,為的就是討好主子,今日更是過分,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敢勾引主子。”

皇帝聞言,臉色卻是突然變得古怪起來:

“你說她與齊王交好,是為了討好朕?”

曹鈺看不到皇帝的臉色,聽到皇帝這麽問,頓時來了精神:“可不是麽?主子您沒發現,她一直向您獻媚,瞧她笑的那模樣,分明就是在魅惑主子!”

皇帝面色越發古怪僵硬。

她沖他笑的時候,是在魅惑他?

腦海裏忽然浮現出黎晚這幾日沖他笑時的模樣,是了,她近來常常對他笑......

今天他捧著兔子的時候,還用那樣眼巴巴的眼神看他……

可她分明說待事成後,要他放她出宮。

只聽曹鈺說道:“主子,您可不能上了她的當,她可是太後娘娘的人啊。”

那日黎晚與他談話時,支開了曹鈺,所以曹鈺並沒有聽到黎晚投誠的話。

皇帝心裏自然另有計較。

……

翌日。

天蒙蒙亮。

翠珠就疾步走進了黎晚的寢房。

她走到黎晚床邊,輕輕推著裹在被子裏睡得正香的黎晚,連聲音裏都帶著喜氣:“晚姑娘,醒醒,快別睡了,皇上那邊兒召您過去伺候呢!”

黎晚迷迷糊糊的被叫醒來,被翠珠伺候著洗漱梳頭,洗完臉她才清醒了些:“怎麽突然叫我過去伺候?”

翠珠說道:“奴婢也不知道,是小錢子過來叫的。”翠珠說著,從黎晚的首飾盒裏挑出一只簪子插在了黎晚的發髻上,忙說道:“好了,姑娘,您快去吧,乾東殿那邊還等著呢。”

黎晚照了照鏡子,感覺自己一臉蒼白,一出門,清晨的寒氣便撲面而來,她打了個寒顫,天還烏蒙蒙的,光線不甚清晰,黎晚換算了一下時間,這時候頂多才五點,往常她能睡到七點半左右,今天足足早起了兩個多小時。

小錢子正站在院子裏等著,看到黎晚,忙一躬身,打了招呼就領著黎晚往外走。

黎晚又問他:“小錢子,皇上怎麽突然叫我過去伺候?”

小錢子腳步匆忙道:“奴才也不知道,是曹公公吩咐的。”他又說道:“晚姑娘,能近身伺候皇上,那是好事…….”

黎晚看到一如既往如一尊雕像般守在殿門口秦臨的時候,不禁有些同病相憐:“秦侍衛,早啊。”

秦臨只是冷酷的對她點了一下頭。

黎晚習慣了秦臨的冷酷,擡腿邁進殿內。

外面天都還沒亮,寢殿裏都點著燈,進進出出的宮人們都很安靜,腳步踩在絨毯上悄無聲息。

皇帝已經束好冠了,穿著白色裏衣站在那兒,曹鈺從小太監手裏拿來外袍正準備給皇帝穿上,黎晚就在這時走了進來。

小錢子低聲道:“皇上,晚姑娘來了。”

黎晚低眉順眼的走上前去:“主子。”

皇帝鳳眸掃了她一眼,沖曹鈺微擡了下下巴。

曹鈺沒好氣的轉向黎晚,不情不願的說道:“過來吧。”

他打小就伺候皇上,這麽多年,從沒經過第二個人的手。

今天皇上居然會讓黎晚過來伺候,曹鈺心裏別說有多難受了。

曹鈺沖黎晚擡了擡下巴,示意她去拿外袍。

黎晚接過宮人手中的外袍,走到皇帝身後:“主子,奴婢為您更衣。”

皇帝淡淡地嗯了一聲。

黎晚進宮以後,這些伺候人的事情都是專門培訓過的,所以做起來也不生澀,她幫皇帝套上外袍,理清後領,然後繞到皇帝身前,將散開的前襟交疊起來,她垂著眼,目光規矩的定在她手上的動作,很是自如。

對比起來,被伺候的人看起來卻沒有那麽輕松。

皇帝這是第一次讓曹鈺以外的人伺候更衣,他長直濃密的睫毛覆下來,鳳眸微垂,落在黎晚的臉上,她一副低眉順眼的姿態,規規矩矩的替他穿衣。

宮人捧著腰帶過來。

黎晚接過,然後站近了些,伸長手臂用腰帶繞過皇帝的後腰。

曹鈺雖然比皇帝矮上半截,但是他手長腳長,再加上做慣了,平時給皇帝系腰帶的時候十分輕松,連一片衣角都不會碰到。

但黎晚不同,她手臂不如曹鈺長,動作也沒有曹鈺那麽熟練,不得不盡量貼得近一些,雙手從皇帝腰側伸過去抓腰帶的時候,臉幾乎貼到了皇帝的胸口。

皇帝莫名緊張到渾身僵硬,屏住了呼吸,不自覺的擡高了下巴,領口上的脖子線條繃直了,突出的喉結一下一下的翻滾著,寬袖裏的手指也蜷縮起來。

腦子裏驀地浮起昨晚曹鈺同他說的話。

這人......該不會是故意的吧?

明明往日裏曹鈺伺候他更衣的時候,不如她挨得這樣近......

難道她真的......真的存著想魅惑他的心思?

皇帝心口莫名一陣急跳。

曹鈺在一旁看著,眉頭皺的緊緊地,看看這個黎晚,哪裏有伺候人的樣子,瞧瞧,皇上的臉色多難看,頭擡的那麽高,都不想多看她一眼,渾身都透著嫌棄。

黎晚給皇帝系好腰帶,這個過程看似漫長,實則也不過一小會兒的功夫,系上腰帶再系上佩玉。

少年天子束金冠,著龍袍,俊美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鋒芒,鳳眸冷冽深邃,自是貴不可言。

更完衣,用完早膳,皇帝就要去上朝了。

黎晚就等著皇帝去上朝,她就回去補覺,不想皇帝瞥了她一眼,道:“你跟著。”

黎晚頓時有苦說不出,喪眉耷眼的跟在皇帝身後去上朝。

曹鈺眼睛裏都能飛出刀子了,她都沒看見。

…..

黎晚一開始還努力的去聽大臣們說些什麽,到後來,就只能勉強支撐起眼皮,強打起精神,那些大臣們說的什麽,龍椅上的皇帝又說了什麽,她一個字都聽不清了,只剩下嗡嗡嗡的聲音。 黎晚實在太困了,上早朝的時間本就不定,若是沒什麽事,半個時辰也就結束了,但要是有什麽爭論性的話題,比如今天,兩幫大臣各抒己見,爭論不休,沒有一兩個時辰都打不住,黎晚強撐了半個時辰,哈欠一個接一個,好在她這個位置倒還好,是在角落裏,又正好是在站在大殿的柱子後面,殿內的大臣們看不到她,也沒有人會留意她,黎晚漸漸放松下來,眼皮越來越沈重……

坐在龍椅上高高在上的皇帝聽著下面的大臣們爭論不休,他似是不經意的往右側下方望去,頓時嘴角一抽。

只見黎晚縮在柱子後面,額頭抵在柱子上,安詳的閉著眼睛,看起來居然像是就這麽睡著了。

皇帝開口喚道:“曹鈺。”

曹鈺躬身向前:“主子。”

皇帝道:“把她叫醒了,讓她回去睡,別在這兒丟人現眼。”

曹鈺一楞,扭頭一看,頓時一驚,忙躬身退了下去。

他走到柱子旁,推了把黎晚。

黎晚猛然驚醒,驚恐程度無異於在課堂上睡覺卻被老師點名,她驚魂未定的看著曹鈺。

曹鈺壓低了聲音陰陰地說道:“你好大的膽子,居然敢在朝堂上睡著。”

黎晚下意識看向龍椅上的人。

皇帝端坐在龍椅上,目不斜視。

黎晚站直了,無奈道:“我昨晚才睡了不到三個時辰。”

曹鈺道:“行了,主子仁慈,趕緊回去吧。”

黎晚一楞:“我可以走了?”

曹鈺給她一個眼神,就又弓著身子走了上去。

黎晚看了看龍椅上的皇帝,悄悄地從後面走了。

回到自己的小院裏,衣服都沒脫就上了床,沾枕頭就睡著了。

……

早朝足足上到午時才結束。

大臣們許多都沒用早膳,一下朝,都顧不得其他,爭先恐後的往宮外走,趕回去吃午飯。

皇帝下朝回到乾東殿,用完午膳都沒見到黎晚的影子,他漱了口,佯裝不經意的往殿門外一掃,語氣散漫的問:“黎晚呢”

“翠珠說她身體不適,還躺著呢。”曹鈺說道:“奴才看,她分明就是想偷懶。”

皇帝起身往外走:“朕吃多了,出去走走。”

在外頭轉了一圈,皇帝道:“去黎晚那兒看看,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在偷懶。”

曹鈺心裏一喜,立刻說道:“奴才給主子帶路!”

坐在院子裏繡花樣的翠珠看到皇帝,驚得立刻跪倒在地:“奴婢給皇上請安!”

皇帝在院子裏掃視了一眼,被這院子的寒酸程度引得皺了皺眉,問:“你主子呢?”

跪在地上的翠珠抖了抖:“主子、主子她身體不適,還在裏面歇著。奴婢這就去叫醒主子……”她說著起身,就要去裏面叫人。

“不用了。”皇帝打斷她,然後徑直往屋內走去:“朕進去看看。”

曹鈺下意識跟了上去,被皇帝一個眼神定在了原地。

在皇帝眼裏,外面的院子寒酸,這屋子裏也好不到哪兒去,他都不知道宮裏還有這麽寒酸的地方。

他徑直進了裏屋,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團。

皇帝走過去,就看到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睡得正香的黎晚。

她面色紅潤,呼吸勻稱,眉頭舒展,嘴角甚至還微微地翹著。

看著哪有半點身體不適的樣子,分明就是在偷懶躲在這裏睡懶覺。

皇帝居高臨下的看著,看著看著,鬼使神差的用手戳了戳她的臉,然後飛快的收了回來。

黎晚沒反應。

指尖那種很有彈性又細膩的觸感讓皇帝忍不住又戳了戳。

黎晚皺了皺眉,含糊道:“翠珠,別吵我。”

少女的聲音嬌嬌軟軟的帶著沒睡醒的軟糯。

皇帝怔了一下。

戳——

“翠珠!”黎晚生氣的睜開了眼,對上一雙居高臨下俯視她的鳳眸,驀地楞住:“皇、皇上…..您怎麽在這兒?”她抱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,有點心虛的看著皇帝。

皇帝還穿著龍袍,渾身散發著尊貴的氣息,和她這簡陋的屋子看起來格格不入。

皇帝站在床邊盯著她: “聽說你身體不適,怎麽朕看著,你身子好得很? ”

黎晚立刻進入狀態,抱著被子虛弱道:“奴婢是疲勞過度導致的不適,主子您也知道,奴婢身體底子弱。”

皇帝也不戳穿她:“行了,趕緊起來,你昨天不還答應元榮要去看他,今日就不作數了?”

黎晚楞了一下:“現在嗎?奴婢還沒吃飯呢。”

皇帝道:“那還不快起來?!吃了東西來乾東殿找朕。”

黎晚楞了楞,問:“皇上您怎麽會來的?”

皇帝被問住了,頓了頓才說:“朕用完午膳四處走走,正好到了這附近......”皇帝說著,突然反應過來,不滿的盯著黎晚道:“朕的行蹤,為何要同你這個奴才解釋?”

他說著,似乎有些惱羞成怒:“朕限你一個時辰內來見朕,不然你看朕怎麽罰你。”說完就走了出去。

黎晚被皇帝這一通脾氣發的有點懵,一邊起床一邊有點納悶,皇帝難道是特地來叫她起床的?

見皇帝走了出來。

翠珠戰戰兢兢不敢直視龍顏。

曹鈺察言觀色,看到皇帝臉上隱約有些怒色,頓時心裏一喜。

“走吧。”皇帝徑直走了出去。

秦臨面無表情的跟上去。

曹鈺和一眾宮人也忙跟了上去。

皇帝走出院子,突然對曹鈺發難:“曹鈺,你怎麽當的差?這地方這麽破,怎麽住人?離乾東殿那麽遠,讓她怎麽當差?給她換個別的地方。”

曹鈺先是一楞,隨即十分委屈,當初不是皇上讓他隨便找個地方,最好是離乾東殿越遠越好的嗎?怎麽現在反而怪起他來了?

不等他為自己辯白,皇帝就接著說道:“就安排她住西殿,免得叫她早上過來伺候,她就打瞌睡。”

曹鈺震驚。

西殿?

西殿離乾東殿也就幾步路,這未免也離得太近了。

難道皇上是為著住的近一些,能夠更好的監視她?

曹鈺想來想去,也只能想到這個理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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